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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7月13日
【立場新聞】方國珊再戰新東 黃秋生、周啟生、「體雕大狀」做顧問團

20160712_Stand News

2月新東補選中落敗的西貢區區議員方國珊,今日下午正式宣布參選立法會,爭奪新界東議席。方國珊向傳媒發布的參選宣言,列出多名顧問團隊成員,包括身兼藝術發展局戲劇組主席的演員黃秋生、音樂人周啟生、「進念二十面體」藝術總監暨行政總裁胡恩威,以及新界補選對手「體雕大狀」梁思豪。

在參選宣言中標榜自己是非建制非泛民,「走真正獨立的路線」的方國珊,表示要「力爭新東關鍵一席」。

政綱永續一國兩制 革新立法會

方國珊在宣言中指出,自己主張政策以港人優先,民生為主,「我支持永續一國兩制,讓香港人生活不變;推動綠色經濟,提升香港競爭力。」

方提到,如果她進入立法會將會提出革新,動議引入德國國會的「議員懲罰機制」,針對經常缺席、遲到早退偷懶的立法會議員。

方國珊列出的顧問團隊,包括演員黃秋生、音樂人周啟生、胡恩威,以及參與新東補選的「體雕大狀」梁思豪、公開大學科技學院院長何建宗、前民建聯成員精神科醫生黃以謙等。

綽號「哪吒」、出身自由黨的方國珊,為現任西貢區環保北區議員,上屆區選以超過八成得票率連任。不過,方先後三次循新東參選立法會,均失敗以回,2008年,她排在自由黨在名單第三出選,落敗是意料中事;2012年已經退黨的她,在新東得票2.4萬票,排行第十,僅敗予新民主同盟范國威,未能入局。

今年2月新東補選,方國珊同樣落敗,得票33,424,惟票數較上屆有所進帳。方國珊當時稱對結果失望,不肯定自己路線在香港是否仍有空間,會否再參選,要跟幕後團隊從長計議。


2016年7月11日
【關鍵評論網】【政壇傻瓜?(三)】方國珊立會夢三度破滅:今次係最後 感情空白「我嫁咗俾社區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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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按:政治圈什麼人都有,有明星,有莽夫,有小丑,有自命智者,而更多是野心家和小人。然而,也有一類人,憑一腔熱血,彷彿無視政治現實,誓要當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。有的任勞任怨,把黃金歲月都奉上,卻還是得不到公眾的認同。我們選擇跟三位英雄/傻瓜聊一聊,不為認同不認同,只為這些人也是香港政治光譜的一環,也許比長期在鎂光燈下喊口號或當應聲蟲的政圈演員更有趣。

專題記者:林彥邦

「你好,我係方國珊。」坐在眼前的方國珊,眼神流露著的,是累。「有時候做完嘢返到屋企,好似得個軀殼咁。」
方國珊的累,某程度上是自找的。稍稍有留意時事,當知道方國珊近年的「戰績」,反堆填區反到跳海、絕食,搶足眼球,但在鎂光燈背後,她做的遠不止這些「大龍鳳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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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係嫁咗俾個社區」

「我同我個區嘅屋苑管理公司講咗,所有升降機,只要有一部壞咗,一定要通知我,無論凌晨兩點定四點。」不是說笑,方國珊對地區工作,有種近乎瘋狂的偏執。

5月9日,康城站發生2級火,服務受阻數小時。「我發現原來康城站站長,係坐喺調景嶺,有事先call佢過嚟,咁樣唔係好理想。」她知道,因為她當日和康城站站長,一同到達事發現場,起火時間是凌晨4時28分,方國珊到場「抽水」,是凌晨5時,「我去到嗰陣火仲未救熄。」

在網上google一下,會發現當日不少傳媒,引用方國珊提供的現場相片,原因無他:她比任何人都更早到現場。「我唔係雄辯滔滔嗰啲人,將勤補拙啦。」區內事無大小,從升降機故障到爆水管都到場「了解」。

「話民生好小事?區議會重點工程一億,十八區十八億,加埋顧問費就20億。」 持續「揼石仔」,換來的回報有時是無形的。

和方國珊走在將軍澳街頭,總有她熟悉的面孔。不管是區議員辦事處善明邨的街坊,抑或選區所屬康城的中產,十個人總有兩三個,會來和方國珊攀談,不只是路過say hi,而是互相認識,可以說地區事、家庭事的街坊街里,「我係嫁咗俾個社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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瞓身社區,自然也有實質回報。2008年起成為政府委任區議會議員,表現勇猛,曾經講過「唔係政府畀份文件過來,班委任區議員就奉旨要贊成,我哋都要同局民有所交代。」

2011年,方國珊放棄食政治免費午餐,由委任區議員轉戰直選,在環保選區以近9成高票當選,2015年成功連任。在區議會選舉,方國珊的位置不可動搖;但在立法會,卻是另一個故事。
「揼石仔」注定只能搞局不能入局?

2012年立法會選舉,新界東選區有9席。24,594票,獨立無政黨的方國珊,剛好排第10,高票落敗,距離入局的范國威只差4,000票。阿Q一點說,得票比工聯會葉偉明高,或許可以算雖敗猶榮。到今年的新界東補選,敗於楊岳橋周浩鼎無話可說,但票數只及梁天琦一半?「你明唔明我感受?立法會選舉就好似攞份成績表,我日日做日日做,做到出嚟,點解係俾人扣分?」

令她難過的,不止是票數,而是一心「下嫁」的康城,流失了不少支持者。「有啲朋友可能係因為關鍵一席,或者好憎周浩鼎,另一邊就唔鍾意佔中,所以一定會投周浩鼎。」對,立法會選舉往往就是講理念、炒議題,「淨係炒啲即時議題,咁同做新聞報道咩最hit有咩分別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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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是政治現實。方國珊所屬的新東選區,由上水、大埔到沙田、將軍澳,幅員極廣,對在個別地區「揼石仔」的地區人士,這種拼資源人力物力的選舉遊戲,實在難,他們可能有基本盤,但往往只能搞局不能入局。何不找個政黨,樹大好遮蔭?
堅持獨立,絕非B隊

「一直都有政黨搵我。」每到選舉臨近,都有圍繞方國珊的傳聞,加入某黨、和某黨聯手、是某黨B隊之類。「政黨太複雜啦,鍾意就嚟唔鍾意就散,利益掛帥,山頭主義。」這或許是過來人的感嘆。

04年獲「契爺」張人龍推薦,加入如日中天的自由黨,當時自由黨正享受田北俊「變節」,令23條無法通過的光輝歲月,在立法會選舉豪取10席,成為第二大黨,「覺得田生幾型喎,呢個係吸引到我,無可否認。」

一直在新界東深耕細作,到2008年,入黨四年的方國珊,在新界東排在名單第三出選,為田北俊抬轎,卻見證自由黨急速隕落:田北俊、周梁淑儀等直選全軍覆沒,林鍵鋒等三名功能組別議員退黨,樹倒猢猻散。

「田生話,『交低畀你呀』,咁我地持家嘅,就守住頭家。」田北俊交給方國珊的這個「家」,是自由黨的新界東支部。百廢待舉之時,方國珊毅然留下,以新界東支部主席的身份。有個別黨員不交黨費,方國珊自掏腰包代交,堅持團結。「喺邊度跌就企返喺邊度,輸咗我唔會走。」但捱過低潮,方國珊卻在2010年,決絕離開自由黨,主因在於20元。

「張宇人嗰廿蚊張。」行動派的方國珊,和要顧及各方利益的黨路線一直有分歧,最低工資的立場衝突,成了最後一根稻草。「我唔認同廿蚊,當時我哋通街補鑊,話返畀人聽我哋唔係咁涼薄,但補鑊係無用。」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,退出自由黨後6年,方國珊一直和政黨絕緣。「無話入唔入錯黨嘅,This is part of my life。」

「但好坦白講,其實我好唔鍾意老是被人形容為『前自由黨成員』。哪吒又唔同喎,我覺得自己符合哪吒精神。」走獨立路線多年,方國珊卻好像一直洗不走「建制」的味道。「點解一定要stereotype左某啲人係某一邊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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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會夢三度破滅:這是最後一次

社會撕裂,大家都輸,但誰都明白,政治上可以左可以右,卻最怕左右不是人,中間路線往往最難走。「我會話我係行緊一條迂迴嘅路,但我認為我無行錯。」

要驗證自己的路無走錯,或許最終還是得看人民的選擇。9月的立法會選舉,是方國珊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。「如果真係參選又輸左,立法會就絕對唔會再諗。」方國珊的立法會議員夢,由08年至今,先後三次破滅。

她說她想當個落區的街頭立法會議員;她說她想買一台流動車,由香港最北的北區,走到最東的西貢;她說她累了,這次會是最後一次。

「如果上天要我繼續服務市民,我好樂意,但如果都仲係咁,算啦,人生都會有自己嘅選擇。」哪吒也有疲倦時。

後記—方國珊的感情空白

地區有突發事故,區議員總喜歡到場「抽水」,搶鏡搏做訪問,以求在工作報告中多寫一項「功績」,前線記者最怕,煩人。但若果有人日復日、年復年,比任何人更早更快到現場「抽水」,並在事後繼續跟進,那她值得一點點掌聲和肯定。

地區工作為方國珊在將軍澳區打下堅實基礎;但瞓身的代價,就是50歲人,感情仍然落空。 「對上一段感情係幾時?唔記得囉。」不記得,或是不想記得?演員出身,年輕時算得上標緻,到了50歲,尚算保養得宜,身邊其實不乏追求者,但始終開不成花,更遑論結果。

「人家約食飯,我總是有嘢做,次次遲到,有時遲成粒鐘,咁有咩可能work呢?」「我很喜歡小朋友,你看,這是我的心肝寶貝。」她遞了手機過來,相中人是親戚的孩子。

「繼續做個美魔女都幾好,哈哈哈。」故作豁達,卻似乎在掩飾什麼?是尷尬?是傷感?

再問下去:家人可有說什麼?「其實我係對唔住我屋企人。」她紅了眼眶。方父年初85歲生日,當時方國珊卻官司纏身(示威時涉襲擊民建聯的葛珮帆最終脫罪),父親節和母親節,方國珊在港鐵擺街站和到酒樓洗樓。她是個稱職的區議員,卻也是個令父母擔心的女兒。

訪問過後,和方國珊沿著她服務的地區走,她逐一和街坊握手問好,恰巧有個外藉男童和爸爸在路上踢小皮球,球滾到方國珊腳邊。

「唔好意思。」方國珊說著就和孩子蹉了兩球,到要告別時,她用力地向男童和他的爸爸揮手道別。 這是方國珊的生存之道。